【深海/林秦】真夜中的純潔 18
#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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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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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夜】近期也会完结#
#前篇【彼岸花】近期可能会大修一轮。#
#谢谢一直以来的关注和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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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那是一场如同战争般的性爱。
性事后的陈深依旧是温柔的，还轻轻地把他搂在怀里，好像还是爱得最深刻的时候。
他也仿佛是那么温驯而贴心，安静地倾听着心跳的声音，砰，砰，不会停息。
真希望一切都是真的。
但彼此的手都是冰冷的。
就像彼此的心一样冰冷。
他从未怀疑过陈深的感情，哪怕一分一毫。直到陈深说出那段话之前。
说他是自信也好。
自大也好。
却依旧是相信的。
因为我也是这么爱他。
就算欺骗了他这么多次，害得他腹背受敌，最后还让他吃了一颗枪子。
所以陈深也应该是爱我的。
而且会一直爱我下去。
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他自己都无从得知。
他静静地看着陈深的下颚，并不想更加勉强地抬头，隐隐而来的眩晕感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然后听到陈深的声音：
“怎么？是不是有点冷？”
深蓝色罩面的羽绒被轻巧地盖到了他的身上，唐山海冷眼地看着陈深从他身边抽离开，下了床，又转回头看着自己：
“你就留在这里罢。”
语气还是软绵绵的，饱含着爱意的样子。
落地的大玻璃窗上反射回的霓虹灯光在两个人的脸上纷繁地变化着，许久，唐山海才听见自己回答的声音：
“我想不出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陈深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他一手扶着雪白的墙壁，一手指着躺在床上的人，几乎要飙出眼泪：
“你的价值就是睡在我的床上。”陈深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想到l什么又摇了摇头，“不，应该是，在我的床上陪我睡觉。”
他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看向陈深的表情或许稍微松动了点：
“堂堂陈总应该不缺一两个暖床的。”
又听得陈深开心地击了下掌：
“对，所以再多你一个也无妨。”
秦明将要被送去了龙番市最负盛名的私人医院做长期疗养。在走之前，唐山海还是去看了他和林涛一回。
秦明依旧醒不过来，只能隔着监护室的玻璃窗看着一堆仪器监测着，好在身体机能都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而相比之下，林涛更像是大病初愈，脸色极差，胡子拉碴，一脸的不可言喻。
唐山海见到他才忍不住笑起来，还好心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狗头，顺了顺毛：
“你呢，也不用每天两头跑，刑警的工作那么累，秦明在那里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的。你得空了去看看他就行——哪怕不去，他也不会怪你什么的。”
被轻抚狗头的林涛瞪着眼睛像是想说什么，只是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少了点气势，只能咬咬牙又咽了下去。
“放心吧，”唐山海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转头看向了监护室的大玻璃窗，“只要我还活着一天，秦明就能好好地养着病。”
语气淡淡的，但怎么听怎么有股不祥的意味在里面。
林涛皱起了眉，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刑警，他听惯了各式各样的借口套话，自然也能听出唐山海这话里的深层含义。他清了清嗓子，放低声音：
“那你要是不在了呢？”
一声清脆的笑，像是在说“哇，你也真直接”，唐山海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我要是不在了，就把我拆吧拆吧，要是有秦明能用得上的零件，就给他；剩下的都卖了，总还是能让他坚持一段时间的。也许到时候他就能醒过来也说不定。”
眼睛里仿佛能放出光来，完全听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说认真的。
唐山海的声音也是低低的，这段话几乎是埋到林涛耳朵里说着。
他又更凑近了些：
“林涛，”唐山海又加了一句，“秦明是真的很爱你。”
“我真羡慕他。”
羡慕他可以这么光明正大地爱你。
而你竟然也知道。
那是我养的一只金丝雀。
陈深笑着点着了烟，怀里搂着躺着各式各样的美人。
男的女的，样样出色，年龄也分布不一，唯一的相似点是皮相优渥。
当然，他的出手也足够阔绰。
偶尔有人看到，会指着在楼中楼的二层里移动的人影问上一两句，陈深总是嘴角带着笑，这么回答一句。
他的确不会缺少床伴，哪怕他陈大少是个秃头兼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只要有着那么多钱，照样有数不清的美人成群结队地往上扑。
何况他还生得如此年轻英俊，性格又体贴非凡。
简直完美情人。
唐山海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每日呆足二十四个小时，一周呆足七日，一月呆足三十日。
面无表情，足不出户。
面无表情是因为没有对象，足不出户是因为没有机会。
这个二十四层完全照着当年同居时公寓的样子，从家具到摆设，甚至连衣服鞋帽都能把他离开时留给陈深的那些都一并搬了过来。
码放得整整齐齐。
好像这么许多年来都没有改变过。
也不知道是真就保留到了现在，还是新去置备的。
简直就像是个——坟墓。
是的，坟墓。
陈深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哪怕已经不爱了，他还是被好好地养在这里，一日三餐，衣食无缺。
只是不允许他离开这里。
陈深偶尔会来这里过夜，有的时候是一个人，更多的时候会带上三两美人。
这里就是陈深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而已。
而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对象。
这并不难熬。唐山海想。
他经历过太多太多，生离死别，千钧一发，他甚至曾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石化，只会碎裂，不会疼痛。
而陈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准确来说，曾经是。
他也会很经常地回想起大学时期的点点滴滴，属于他和陈深的，几乎可以忘却一切现实的幸福时光。他并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但他确实也是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一切。
他的人生并不属于他自己。
这是最可悲的。
戴老板对他说过，唐山海，你是没有办法逃开的，这是你的宿命。
你现在之所以能活着，每多活着的一分甚至一秒，都是偷来的。
唐山海，你没有发现你时常会头晕吗？或者会突然失去一些记忆。有的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终究只是个失败品。
实验的失败品。
他和秦明都是。
出生时大脑就被植入了某种实验性芯片的双生子，于心不忍带着孩子双双出逃的作为实验人员的父母，最终被寻找到而被灭口的夫妻，留下了两个对自己的身世和过往完全没有概念的孩子。
他还记得戴老板对他说，乖乖的听我的话，就能让你的哥哥无知而幸福地活下去。
那已经是他仅能做的最后选择。
而这一切，竟然是没有结束的恶梦。
那一日陈深爬上床的时候，唐山海已经沉沉睡去。
在被轻易地剥去睡衣和睡裤后，他终于后知后觉地醒过来，黑暗中陈深的眼睛还是亮亮的，唐山海有些惊奇于自己甚至还能想到这一些，一边忍受着陈深像是想在他身上找出什么软肋，再狠狠地一口咬下去的冲动——和行动。
他能感受到陈深的不耐和急躁，他所不懂的是只是为什么。
一切都在陈深的掌握之中，他直到现在还好好活着，秦明也是。戴老板没有出面，想必陈深与之做了些交易——端看陈深想怎么做了。
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有了。
所以性爱的过程依旧是沉默的，在那一日陈深终于承认不再爱他后，唐山海的说话能力仿佛也丧失了，最多只是在最激烈的时候从嗓子眼里挤出微弱的单音节，以证明他还是活着的。
他偏过头去，不想面对，却还是被陈深牢牢地把住下颚狠转了过来。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几乎能咬出血来。他听见陈深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出声，唐山海，别像个死人一样。”
他听话地张开嘴，呜咽着，像一个机器人。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孩子，”陈深突然说起了日常，“和你大学的时候一模一样，下次带来让你看看？”
他的身体瞬间颤抖了一下，睁大眼睛看向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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