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林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17
① OOC有，私设相当有。
② 以尽量不破坏电视剧走向的前提，有剧情的发挥。
③ 估计没车。
④ 林秦和深海会间隔出现。
⑤ 打个小广告 →本文配剪B站视频
⑥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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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陈深踩着上海冬天柏油地面和已经被踩烂得快不成样子的梧桐落叶，跟着唐山海的脚步向前走着。
他的脚步稍显凌乱，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一开口就代表着会有一场并不小的争执。
而这样的争执刚才已经经历过了一遍。
唐山海在福煦路一座毫不起眼的民房前停下了脚步。黑暗中的他回头看着陈深，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小房子的阳台上搭着一块大大的白铁皮，应该是用来挡雨的。
上海的雨季很长，几乎可以贯通一整年。出门不带伞都不行的那种。
陈深抬头看向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连月亮都看不见。路灯显得那么昏暗，直接打在他的脸上，他站到了唐山海的身边，淡淡地弹走烟灰。
“你知道的，她必须死。”
他看着唐山海的脸，那是张异常英俊的面孔，不，不仅是面孔，他的气质，他的风度，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样吸引人，他可以理解柳美娜为什么会倾倒于这样一位翩翩男子麾下。
因为他也一样。
陈深伸手抓住了唐山海的手，继而搂住了他的肩膀。他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冰冷和颤抖，以及浓重的喘息，就好像刚经历了一场贴身肉搏。他紧紧地扣住唐山海的手腕，感受到薄薄的皮肤下跳得崩溃的脉搏。陈深使劲拉了他一下，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压低声音：
“唐山海，你知道的，她必须死。”
不然死的就是你，是我，是徐碧城。
而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用嘶哑得无法想象是他的声音开口：
“或许，我们可以想一个方法，比如让她坐船去香港……”
“现在所有的火车站和码头都是行动处的人，你想让她怎么走？”陈深加快了语速，目光在门锁上轻轻扫了一遍，听见自己的心底里发出了一声叹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钥匙的，但她肯定知道。”
唐山海默不作声地看着天空，一股潦草的风吹了起来，带着陈深眯起眼睛看向黑色的弄堂深处。漫长且看不到头，仿佛能把人带去一个未知的世界。
到哪里都比在这里好吧，陈深突然这样想着，还有什么地方会比这里更像地狱呢？
如果有的话，请告诉我，让我能够好受一点。
他又想起宰相还在时对他说的话，现在这样不能做普通人，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做一个普通人。
他还记得那个高贵美丽的女子，带着沉静的微笑，面对狙击手的子弹，连倒下的姿势都是那样优雅。
他突然回头看向唐山海，看着他纤长洁白的手指摸出一支香烟，轻轻地含入唇中，再歪过身子背风地点着打火机，轻烟袅袅地飘过来，如梦似幻。是的，这个男人也是优雅的，优雅到他可以想象出，一旦有一天他也与宰相走向同一条路，他的离去也一定是优雅的。
可是陈深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也不能再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已经送走了太多的同事，亲人，他已经不能再失去眼前这个，已经控制了他全部情绪的男人。
他不怕死，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也可以从容地赴死。但他真的希望，希望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爱着的人，能活下去。
所以，所有会影响到他生命安全的定时炸弹，都必须要被引爆。
哪怕自己会被炸得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话。”陈深听到了自己声音中的空洞与无力，“可以由我来。”
回想在耳边的是呼啸的风声，那段时间好漫长，漫长到他觉得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收到回应了。他看着唐山海在风中颤抖的头发和手，那并不是一双没有杀过人的手，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这双手却如此迟疑？
“陈深，”唐山海终于还是开口，“我答应过碧城，尽量不杀人，除非逼不得已。”
一口冰冷的空气呛得陈深几乎呼吸不能。他神经质地搓着手指，压抑着不知是气愤还是嫉妒的感情，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狠狠地踢着地面，像是要把沥青路面踢出个洞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唐山海将烟头在青砖墙上按熄，他的目光从天空中慢慢收回，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各种咖啡店和霓虹灯，米高梅舞厅，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在这个城市里，他是孤独的。
却又不是孤独的。
“这已经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不是么？”他歪过头扭曲地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几乎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
陈深上前一步想拉住他，却被唐山海挥开了衣袖。他用一种认真，甚至是认真过度的眼神盯着已经有些斑驳的木门，像是想在上面开一个洞；下一秒，他踢开了大门，掏出那柄从不离手的勃朗宁。
陈深想跟在他后面进入房子，却被唐山海的眼神制止了。
很明显，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陈深转身继续看着那条深不可测的弄堂，看着仿佛连光线都能被吞没的黑暗。白色的雪飘了下来，似乎也在祭奠着什么。他用手盖住自己的胸口，就好像这样能温暖到心脏一样。
他听见一声呜咽，很模糊，再就是一声枪响，在深夜里，那是非常惊人的响动。
他立刻转回身，却没见到里面有任何人走出来。
陈深快步走了上去，在最里屋，看到了唐山海，和唐山海怀中的柳美娜。
她竟然是笑着的。
她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闭上，陈深仿佛能看到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烁的明亮火焰，但很快就熄灭了，像是被大雪浇熄的，甚至没能留下任何一点生气。
“陈深，”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慢慢地转过头去，耳边似乎能听到脖子骨头与骨头间摩擦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看到唐山海慢慢放下柳美娜，轻轻地摇着头，对自己说，“陈深，你知道么，我杀死的，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爱我的人。”
他站起来的时候第一次没有挺直背脊，至少这是陈深唯一一次看到唐山海佝偻着身体的样子。他平日里是那么挺拔的一个男人，从不为任何事折腰，但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他仿佛被压垮了。
陈深走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
“不，唐山海，”陈深说，“她不是唯一爱你的人。”
至少，至少还有我。
可是这句话，就算撕裂了嘴，陈深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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