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另一个他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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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他
小黑推了他一把，林涛踉跄了一下差点被刑警队门口的玻璃门轨道绊了个狗吃屎。
他倒也没恼怒，事实上他一直是个挺招人喜欢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大约是占了张帅气有余又略带蠢萌可爱表情的面孔的关系。
本质上来说，空降来的领导是不会太受欢迎的——但好就好在林涛在刑警系统里的也算小有名气。
而且会做人呢。
“秦科长！”他刚从狗吃屎的造型内拔出腿来，就听见小黑高声地招呼着谁的样子，“这是从隔壁市局新调来的，我们队的新队长！”
他抬起头，一个人影从陌生到熟悉到深刻，从远及近直至面前。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
这是个太熟悉又太陌生的人影。
林涛曾经想象过很多次与秦明重逢的场景，或许是在大街上，偶然遇见；又或许在电影院里，彼此身边都带着恋人；或者是在电车里高铁上，封闭的环境，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猛然撞在一起，等抬起头来却发现竟然是彼此。
诸如此类。
尤其在单身的时候。
秦明是个特殊到在林涛迄今为止短短不到三十岁的人生里，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人。
恋人。
可能平时越是看上去冷静淡漠的人，你就会越想看他平静外表下的火山爆发的那一刻。并不是刻意为之，只是习惯所致。
林涛承认这是自己的恶趣味。
但既然生而为人，又有谁没点坏习惯呢？
比如去寻找追求一个从未碰倒过的类型，当做一种挑战和尝试。
他甚至还留有两个人一起包粽子时的回忆。
那是秦明回到龙番后的第一个端午，结束异国后的第一个端午。
也是两人唯一一起度过的端午。
秦明在研二的时候被导师带出了国，直接在日本完成了研究生的后半段，一直到临近毕业时才随着导师又回了来。
分别后的感情总是不一样的。
林涛总觉得秦明哪里不一样了，却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大约是太久不见了，生疏了。
感情就是这样的，在一起的时候自然是好的，一旦分开了，你不想怎样都不行了。
他见着满大街都在贴端午节的宣传海报，各式口味各式样子的粽子，回头拉着秦明，问，咱们也包点粽子吧。
他最爱看秦明有点点小迷惑却还是点头答应的样子。
北方的粽叶不够香，总觉得是芦苇叶。他看着秦明一点一点挑着路边泡在木盆里的粽叶，还对着自己说些什么，嘴角的微笑挡也挡不住。
这个人真可爱，林涛对自己说。
这个可爱的人，是我的。林涛对自己说。
秦明拍拍手站了起来，两手空空，歪着脑袋看着他。
“还是上网上买吧，我喜欢有清香的粽叶。”
好不容易买到了秦明要的粽叶，两个半大小伙子却忘记了，谁都没亲手包过粽子呢。于是又是一阵翻箱倒柜地四处找粽子的菜谱，从调馅儿开始。
肉粽，蛋黄粽，小枣粽。
林涛从大宝手里接过打印完的食谱时，那脸上的笑容让平日里已经吃够狗粮的女孩儿都一脸嫌弃地摆摆手，示意赶快给姐滚开，姐看得都胃疼。
再就是两个人四只手与粽叶与麻线的纠葛。
包出来的却依旧是东漏风西露馅的四不像。
还有笑得异常高兴互相喂着这四不像的两个人。
打打闹闹地从饭店转战KTV，林涛抽空发了几条微信，却被已经喝高了的小黑一把扯过手机，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来看看咱们林队说了啥说了啥……宝宝我今晚有工作估计到家都半夜了你先睡吧别等我电话了——哟，这是咱林队的女朋友？”拉进手机差点把鼻子怼上屏幕的小黑又开嗓子喊，“我的天，还真是个大美人，谁要看？谁要看？”
林涛还没来得及抢回来，手机已经被传到了下一波人的手里。
他有些心慌地跳了起来，想去追却又被人摁回了包厢的沙发上。没辙没辙地只能四处转头看有没有人能给救一把。
黑暗中只有一个角落是安静的。
他看见秦明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看着地面，仿佛四周的喧嚣与他毫无关系。
秦明一直都是安静的。
说不清是他喜好安静，还是就是个安静的人。
无论是相遇的时候，确认感情的时候，接吻的时候，或是上床的时候。
甚至是分手的时候。
他一直都是安静的。
似乎从未有过生气的样子。
有那么几个瞬间，林涛似乎已经可以感受到熊熊的怒火就要燃烧起来，转头却就被浇熄了。
咻的一下，连火苗子都看不见，只剩轻烟。
面对的还是那张面孔，点头，看着他，说，好的，我知道了。
不管对面是欺骗，是谎言，是躲避，或只是试探。
古井无波。
伸出手的时候仿佛能摸到那个人，也确实已经将他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为什么还是空虚得仿佛从未相爱过？
难道只有在床上才能确认彼此的感情？
感情真的走到了这一步，是不是还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你和老秦分手了？”
哪怕他躲着法医系远远的，却依旧还是被狗鼻子的李大宝堵到了教学楼前。
林涛讪笑地拉着她往树荫下躲，六月的骄阳晒得柏油地面都快融化了。
年轻的姑娘插着双臂一脸不渝地打量着他，腮帮子更是气鼓鼓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开始怼人。
他点了点头，穿着篮球鞋的脚在人行道的砖上蹭了几下：
“嗯。”说着抬头看了她一眼，“是秦明跟你说的？”
不意外地收到大宝牌白眼一枚。
“你在发梦么？秦明什么时候会把私人的事情扯给别人听？连你们俩的事儿不还都是——”她像是想着了什么，立刻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拉下了脸，“不还都是你折腾完了来告诉我的？我原来只想给老秦多找个朋友，看着你这个样子还以为你是个好的，他也真的是没朋友，老那么丧着脸我都觉得难过，谁知道你……”
谁知道你拐走了人家，最后还闹了分手。
林涛小小地后撤了一步，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真觉得有点不对付。
“大宝，我和他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哼了一声，穿着白T和蓝色牛仔裤的年轻女孩儿一扭头就走了，留下林涛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大宝一回头，又叫住了他。
“林涛，”她说，“端午的时候，老秦拿了几个粽子给我……说是谢谢我来着。”说着她又沉默了几秒，“包得特别难看，还到处露馅那种。但他笑得特别开心。”
“我从来没见过他笑得那么开心。”
一群半大的年轻小伙子闹腾起来可真没个完。
突然包厢的门被敲开了，KTV的服务生端着刚才新加的啤酒和零食进了来。
托盘上还多了几只粽子。
“我们没叫粽子啊？”大刘还算清醒，指着问服务生。
好脾气的服务生笑着说，这不端午了么？这是我们店送的，每间包厢都有。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个彩头。如果吃了觉得好，还可以再加，不要钱。
小伙子们趁着酒劲都纷纷叫好，可还是该唱歌的唱歌，该开酒的开酒。
谁会在KTV里还想吃粽子呢？哪怕是端午。
只有一个人默默地取过了一只，细心地剥了粽叶，似是怀念，又似是遗忘了般的咬了一口。
轻声笑了下。
又把粽子放下了。
眼神转过来，对上了林涛的。
依旧是那么冷静自持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他看着秦明摸着墙壁走出了包厢。
再也没有回来。
过去了。
都过去了。
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生活里。
林涛默默地坐到了那个角落，靠在墙壁上，按亮了自己的手机。
没有再去回复微信中的女朋友。
却打开了手机电话簿。
一页一页地向下翻着，终于在Q字部找到了秦明的名字。
曾经被他存成了宝宝盘踞在电话簿第一位的秦明的名字。
他轻轻地点了拨出键，将电话贴上了耳朵，听着里面传来的盲音。
沙发背后的夹层里忽地冒出了亮光，接着就是手机振动的动静。
林涛像过了电一样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摸到那支在背后捣乱的手机。
上面映出的是自己的号码。
以及。
“他”。
林涛将两支手机都收入了裤兜中，伸手去拿了被秦明剥去了粽叶咬了一口的粽子。
洁白的糯米上留着一个清楚的牙印。
那是一辈子都无法再弥合的印迹。
就像他没有办法忘记的那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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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景的粽子节礼~
各位小仙女儿粽子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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