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於兮

彭尧本命 岑哥DK墙头 夏磊热爱 北哥颜粉 放不下的姜sir (叶清永远爱傲娇)

【深海】逆光刺鸟 1

#新坑,估计是长篇,至少大纲做的是长篇#
#私设多到连爹妈都不认识#
#剧情主要走麻雀主线,但有糅合进黑狐的人物和内容。我尽量把故事说清楚,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请告知,我尽力修改。#
#故事跟这次本子特典视频两个新剪的视频有关;应该说,那两个视频讲的是这个故事。#


视频1 【换了女主角的麻雀预告片】

视频2 徐碧城x唐山海 漆黑的海上

视频3 迅哥儿脸徐碧城的故事【严颂声x顾晓梦x唐山海】我死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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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一天,他突然想起,曾经有个少女,站在临溪的木桥上,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怯生生的表情低声问:

“那你有真的爱过一个人么?”

他淡淡地笑着,感受着从胸口由内而外如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说不出话来。

脸色想必不会太好看。

在所有人面前,陈深这个人总是伴随着微笑出现的。少女从未见过他生气或是忧郁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永动机,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热情与笑容。

在这个几乎是死气沉沉的青浦训练营里,可以说是唯一的阳光。

“我有爱过,”他终于开口,“虽然我已经完全失去他了。”

那或许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来——却又无法忘记的回忆。

他时常会想起,想起那个总是一脸无畏,对着这个世界充满勇气,对自己充满信心的少年。

看着少年一日一日地长大,成为了青年。

相聚,离别,拥抱,微笑,重逢。

误会,争执,分辩,决裂。

然后是永别。

如果可以选择,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嫉妒与愤怒迸发,他一辈子也不会放开那双手。

虽然,那个人不一定会给他这个机会。

仔细想想,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陈深都快忘记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少女向他告白,被拒绝后还是微笑地递给他一支十孔布鲁斯口琴。

“老师,”她笑得一点儿也不勉强,甚至还松了口气,再抬头看着他的时候,眼中只有满满的诚恳,“我祝你能再次见到那个你爱的人。我会一直为你祈祷的。”

他轻轻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感受着手底下滑过的缕缕柔软服帖的发丝,突然又想起了少年一如他脾气一般桀骜不驯的短发,想起自己曾经拿着剃头剪子在他的头发上咔嚓咔嚓地经过好久时间,突然点了点头,忍住了鼻腔隐隐发酸的感觉:

“谢谢你。”

真的。

 

然而今天晚上,他的回忆突然全都回来了。

不仅仅是因为见到了李默群传说中的表外甥女——也就是当初在黄埔十六期时向自己告白的年轻女孩儿,而更是因为那位站在李主任表外甥女身边一脸淡漠带着警惕却又不乏贵族气的男子。

那位李主任的表外甥女婿,徐碧城的丈夫,唐山海。

陈深站在角落里看了那对恩爱的小夫妻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往包厢外走。手中捏着几乎不离身的樱桃牌香烟。

他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欢这种青草香味极重的日本烟,只是习惯,又或许是…鞭策自己不要忘记一些事情。

一些在别人看来鸡毛蒜皮,但对于他来说却重如泰山的事情。

接风宴的上海饭店他已经来得很熟,自然知道哪里有方便单独呆着的小角落。他有些失神地把自己窝藏在二楼楼梯边的阴影里,面对着空旷的楼梯和一楼的大厅,感觉有点不真实。

是的,不真实。

他明确地知道这个今天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从重庆叛逃来的国军上校军官不可能会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首先,那个人在数年前已经去世;再来,那个人是如此憎恨日本人,恨到当年几乎不惜任何手段也要刺杀土肥原的程度,又怎么可能投汪,做汉奸,做日本人的走狗?

最主要的是,这个叫唐山海的男人显得太过精致,虽然有着与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和声音。但那练达的处事方式,令人略感不快如鲠在喉却又挑不出错的说话态度,无一不在显示这是个出身名门,且受过良好教育的优秀军官——只是在这个年纪已经坐到了军统机要处主任的位置,又升了上校,实在是不懂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从重庆叛逃到上海来。

而且这个唐山海,虽然多数时候面无表情,但却在需要微笑和倾听时能快速转换着表情和应对方式。

这是个厉害人物。陈深想。

所以绝对不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那个在他心中已经深藏了许多年的,爱着的人。

面对着与逝去的爱人拥有同样面孔却完全不同的这个人,陈深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心如止水。他曾经试想过很多次,如果还能见到那个人,哪怕只是一眼,他恐怕也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

但今天,在这里,陈深突然发现,他似乎已经没有再投入一次感情的余力了。

哪怕面对着与所爱之人一模一样的面孔,他也只想远远地离开,逃离开。

一阵风吹进来,他瑟缩了一下,抬手看了下手表。觉得他离席的时间有些太久,而出来的时候又没有把外套也穿上,所以这一股冷风并不十分好受。

他自认向来是个小心又眼尖的人,甚至可以分辨出今天晚上穿在那位带着六位军统特工当见面礼的李默群的表外甥女婿身上的衣服是宁波一等一的裁缝一针一线手工缝制的。

相当价值不菲。

下午被毕忠良派去端掉在米兰俱乐部里打牌的那军统六人小组时,他确实没有想到晚上会遇见一位故人,以及另一位与故人如此相似的人。他只记得扁头带着一分队的兄弟们一脚踹开米兰俱乐部的大门冲了进去,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那六个人就被捆成了粽子样地被拎了出来,而他,则静静地靠在敞篷军车旁,连一瓶格瓦斯都没来得及喝光。

也许是刚下完雨的关系,路面显得亮晶晶的,衬得天空尤其蓝。

蓝得像是要闪瞎他的眼睛。

也许这也是他现在习惯外出时戴墨镜的关系。

在上押送这六个人犯回76号的车之前,陈深将格瓦斯的瓶子好好地放在了米兰俱乐部门口的石阶上,透明的玻璃瓶里还剩着一半的液体。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感觉有点冷,他看着玻璃瓶好一会儿,看着瓶子上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仿佛又看到了什么似的猛回头。

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这并不是第一次,他觉得看到了那个已经离世数年的人。

或许真的是太过思念,又或许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

上一次有这种错觉,还是在米高梅,那时他沉默地靠在吧台前,接过金发碧眼的吧台小哥递来的格瓦斯,也没去管李小男在身边抓着陌生人划着酒拳,只是勉强扳直了身体无谓地扫视着舞池,偶尔也会往歌女搔首弄姿的舞台上瞄上几眼。

直到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米高梅舞池的入口处。

他几乎没能握住手中的瓶子,只感觉一口翻涌的血冲到了喉咙口。他下意识地迈出了两步,很快又收回了步子。

李小男应该是有点喝醉了,歪歪扭扭地就倒在了他的身上,他低头把她扶正坐下,再抬头,那个人影就已经消失了。

而他的笑容甚至还僵硬在脸上。

 

又站了一会儿,陈深再次确认如果继续站在楼梯风口吹冷风,还没穿大衣,肯定会感冒,于是转头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却不小心和今晚的主宾碰上了面。

他看着唐山海手里拿着香烟也向这个吸烟处走了过来,仿佛也是才看到陈深似的,停下了脚步,向陈深点了点头:

“陈队长。”他微笑着开口,一丝不苟的标准笑容,挑不出一丝错来。

当然,也看不出一点点感情。

唐山海果真是一表人才,不仅仅是长相,更多的是那股气质与派头。光是看他手里拿着的烟,怎么都觉得那应该是舶来品。包括贴身熨帖的西装,配色完美的领带与方巾,举手投足扑面而来的洋墨水气息。

这个男人,是适合上海的。陈深想。至少比我适合。

他突然想开口问问这个男人,你是不是在天津长大,是不是以前来过上海,有没有去过南京,但几乎是立刻的,他觉得自己可笑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于是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唐山海。

“唐队长。”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将手里的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又拍了拍手,“唐队长也来吸烟?不过我要回去了。”

在这个时候,他的确不想与拥有这张脸的唐山海有太多的交流。

不,应该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以后也不要有。

“陈队长,”先他一步,挡住了去路的唐山海明显没打算让他这么轻易地就溜走,陈深看着这位特工总部主任的表外甥女婿,只好停下了脚步,听他的话,“唐某劝你最近还是要小心些,陈队长在飓风队的锄奸名单上,可是第二位。”

陈深抬了抬眉毛,忽然笑了起来:

“多谢。”

 

那天晚上,他被毕忠良派着开车送新到上海的这对小夫妻去国富门路行动处租下的几处房子中的一间。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沉闷得让人觉得有些想哭。他悄悄地将靠近自己一边的车窗玻璃摇下了些,很快却听到徐碧城咳嗽的声音。

一只手轻轻地伸到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透过后视镜与坐在后座的唐山海对上了眼神,唐山海还是带着那股子在他看来虚伪的笑容,异常有礼貌地朝他说道:

“陈队长,不好意思,能把窗户关上么?内人气管不太好,吹了风就容易咳嗽。”

他看着镜子中的那双眼睛有些失神,在昏暗的灯光下,许多的细节都被抹得干净,他静静的想着,真的像,实在是太像了。

如果唐山海的脸上能像那个人一样露出无所畏惧充满冲劲的表情,或许他会认错也说不定。

正这么想着,唐山海又发话了:

“陈队长,”他收敛起了笑容,“请还是多注意前面,开车不要总是看后视镜比较安全。”

陈深默不作声地咽下了这句含刺的话,等送今天才刚到上海的唐氏夫妇到了公寓楼下,很不意外地唐山海婉拒了帮他们提行李上楼的提议,空留了一个笑容给了两位,目送着唐山海挽着徐碧城开门上了楼。

他在楼下站了很久才上了车,又在车里盯了好久的二楼灯光,却一直下不了走的决心。

不过,这对夫妻的确是很相衬的,他静静地想。

如果当时余梅没有死,或许和那个人也会是很相衬的。

 

或许吧。

他突然笑了起来。



逆光刺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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