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你说的，朋友 1-4 end
# OOC有，私设有。#
#等于一发完#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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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朋友
1.
问题是大宝提出的。
“既然你们关系那么好，工作也在一起，老家都在外地，”短头发的可爱女孩使劲咬了一大口苹果，使劲地咀嚼着，在唇齿间隙挤出了后面的话，“为什么不考虑一起住？很浪费钱哒。没结婚前还是多攒点老婆本比较好。现在的姑娘可不好娶……”
被一个肉包子砸中后脑勺后大宝消音，捂着脑袋转头就看到隔壁科室的刑警队长又一副“我就是要常驻在这里了你奈我何反正有事儿小黑会来找我的”的表情正举着第二个肉包子。
“快吃快吃，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包子烧饼油条煎饼，总有一样你能满意。”
大宝把嘴塞得鼓鼓囊囊的像极了过冬前的松鼠，这个姑娘实在是太能干，别的不说，光能在秦大法医手底下干活超过三个月还没被怼到泪奔走（注：在大宝之前已经有不分男女两位数以上的实习生被吓跑了），还在隔壁刑警队一队林涛队长的美男计（？）下不为所动甚至还有点想笑——这两点，就足以为旁人所称道。
甚至惊动了平日里只出现在重要案件场合的谭局长。
谭局破格批示提前结束了李大宝同学的实习期，就好像怕她会落跑了一样。
“秦明嘛，是业务骨干，工作能力强，领导都比较宠着啦。”这是林涛给出的为什么全局上下都对法医科科长如此战战兢兢见了他比见了局长还恭敬的原因。
“最主要，谭局不会半夜穿着染血的防护服戴着口罩举着解剖刀满大楼的走……”说完只见林涛叼着肉包子左手拿着被咬破了一个口的袋装牛奶正往他们口中的业务骨干的咖啡杯里倒，丝毫不理会杯子的主人一脸铁青压抑着想把肇事者的屁股从他的办公桌掀下去的欲望，顺便还不忘给秦明抛了个媚眼，“对吧，那天你可吓坏了三个值班的同事……”
“是啊，被吓得最惨的那个还从二楼滚下去了。”秦明皱眉看着面前装满白色牛奶的咖啡杯，甚至还往后躲了躲，一脸嫌弃。
“谁谁谁那么怂？现在还在局里么？”大宝一脸兴致勃勃地捧着包子凑了过来，双手托腮装得好像很好学的样子，“滚下去的那个受伤重不重？”
林涛满脸尴尬地站了起来，然后指了指自己：
“大宝，是我。”
哈？
“从二楼滚下去的是我。”
哈？？？！！！
“没受太大伤，就是骨裂了…修养了两天，吊石膏绑带吊了俩礼拜…”
大宝呼得站了起来，那脸上的笑意，感觉就是铺天盖地快要崩不住了，一只手指着林涛，一只手扶着肚子，哈哈哈哈地差点滚在地上爬不起来。
“你，你真是好样的！”大宝一边说话一边笑得喘不上气，还不忘揉揉肚子，“明明最出糗的是你，你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地吐槽老秦？”
林涛一边制止大宝的嘲笑，一边伸手拦着让秦明想拿牛奶浇花的意图破产：“这可是我特地给你买的牛奶，你就是喜欢一大早开始喝咖啡，你的胃还要不要了！我特意在便利店选的最热的！给我赶快喝了喝了！嫌没味儿我给你加糖！”
看得大宝在一旁直打嗝。她怀疑肯定不是早饭吃撑了，而是狗粮吃撑了。
虽然林涛一再重申他有宝宝，可那是薛定谔的宝宝，没见过的宝宝，就是不存在的宝宝，不是么！
她看见的只有每天隔壁科的刑警队长林涛准时按早中晚三顿来投喂（？）他们法医科的秦科长，然后出门有人陪，零食有人带，出现场有人帮忙提箱子，晚上有空还能开（秦科长的）车送秦科长回（秦科长）家。
据说常常留宿。
就这频率，还不如直接住一块儿呢。
还省钱呢！
大宝这么想着，也是这么说的。
“你们怎么就不考虑合租呢？多方便，能互相帮衬点，还能省房租。现在房租多贵啊！我一个月工资能有一半都献给房东了。”
林涛斜眼看着秦明，可怜兮兮的样子。
秦明依旧是那张一零一号扑克脸。
“你们看吧，秦科长那房子，那~~么大，住两个男人绰绰有余，就算有一半是给兴趣爱好的，”大宝咳嗽两声，想到这个男人的兴趣爱好竟然是裁缝就觉得果然天才都是不一般的，“但林涛他又不经常回家，弄个地铺睡袋或者直接淘宝个大号狗窝给他就行了。”
话音刚落林涛就揪着她耳朵把她提溜到自己面前，很认真地说：
“狗窝，那是给你准备的，人形，警犬。”
听得大宝恨不得一口把他咬去打狂犬病疫苗。
偶尔林涛会想起，当年他用开玩笑的口吻，其实是真心地问秦明：“要不要一起住？”的时候，秦明的回答是：
“不用了。因为我还想和你做朋友。”
2.
林涛觉得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懂秦明这个人。
好吧，不是有时候，而是大多数时候都看不懂。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去撞冰块，撞到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虐狂。
大宝的意思是说，如果他对他家宝宝有这么死缠烂打的劲头，估计他早就儿女双全了。
大宝你真是个……好人。
法医科一朵花（？），好吧，整个警队都很尊敬的法医科人形警犬傲娇地对着天空哼了哼气，拒绝接受这张好人卡。
其实林涛已经很久没有宝宝了。
林涛历任女友的水准都不错，主要是林涛本身的条件也不错——撇去危险的职业不谈。
不过的确没让秦明看到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在这个问题上总是处于逃避的状态。
所以大宝和秦明在池子餐厅里联手起来怼他薛定谔的宝宝，没见过的宝宝，就是不存在的宝宝的时候，林涛竟然觉得这俩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最主要也是真的无言以对。
大宝在从餐厅往局里回的路上，鬼鬼祟祟地溜达到他边上，用手肘使劲顶了顶林涛的肚子——只见林涛一个踉跄，差点抱着胃吐出来——大宝赶忙扶住了他，一边还不忘怼他：
“林涛，你这是…怀了几个月了？”
林涛回头给大宝就是一个脑崩儿：“你这个身高就别妄想装帅杵人胸口了好么？一胳臂肘就撞我胃上，不知道刚才你们俩剩的饭菜都是我解决的么？”
正说着，秦明从他们俩身边淡定路过，顺便递了个熟悉的白眼加上一句：
“别给警察丢人。”
然后就像仙女一样连袖子都没挥一下地飘走了。
大宝一把抓住想跟着一起飘走的林涛的袖子管，用下巴指了指秦大科长离开的方向：
“我想问问你，跟这样难以相处的大神，你是怎么成为他的好朋友的？我来龙番警局多久我就好奇多久了。”
林涛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很淡定地说：
“他很难相处么？我觉得他超好啊。长的好看手也好看我就从来没见过脑袋那么聪明的人你知道我为了跟他进一间高中和大学我费多大劲么要不是我体育特长生加分我早被落下了你看现在谭局对他多重视那么年轻就做到科长的可不多尤其法医这一块主要看经验……”
大宝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林涛直接打了个STOP的手势，感觉无形中又被塞了一把狗粮。她扶了扶几乎没有度数的眼镜，又仔细想了想：
“林涛，你现在其实单身吧？”
林涛被口水呛了一下，脚下一拐，差点又摔一跤。
“你……”怎么知道的？他虽然没把话问出口，但看向大宝的眼神明显已经出卖了他。
大宝得意洋洋地甩甩脑袋，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能显得自己高一点可能，她叉起了手认真地说明：
“刚才在餐厅里，虽然你口口声声说宝宝，宝宝，也刻意打电话给我们看……”大宝伸手指着林涛的手机，“但根据我偷瞄到的屏幕，你刚在拨的是10086——我记得你用的是联通的号你拨10086不怕被打么？”
林涛眯起眼睛就往大宝面前凑，一把扯下了她的眼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竟然是副平光镜，怪不得看她时戴时不戴的……
“你不近视戴什么眼镜啊！你有多喜欢魔法学校啊！”
“姐两只眼睛都5.2戴眼镜是为了凹造型不行么！姐就喜欢哈利波特姐愿意！”大宝又戳了戳他的胸，“别扯开话题，你为什么要骗我和秦明说你有女朋友？”
林涛很少见地底下了头，破天荒的露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至少大宝调来龙番几个月了从没见过被称作是太阳能发电板的林涛有这样没精神的表情，哪怕是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地抓逃犯时他都能在大家都累的说不出话的时候还逗大家开心。
“我呀，想和老秦当好朋友。”
开口却是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大宝觉得自己的智商降低了，要不就是被林涛带低了，不然为什么听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但看上去林涛又不像是在逗她玩。
“你记得上次你问为什么我和他不住在一块儿么？”
大宝点点头。
“其实我有问过他，在我们一起来龙番刚进警局的时候。”林涛摸了摸鼻子，“但他拒绝了。秦明给的理由就是，还想和我做朋友。”
大宝觉得自己的智商真的不够用。因为这已经是今天第二句林涛说的但他听不懂的话了。
但是，她明确抓住了林涛话里的深意。
“林涛，你不会是喜欢老秦吧？”
站在人行道上的大宝终于找到了和站在马路上的林涛更接近的身高差距，她小心翼翼地拿鞋底搓着砖头地面，一面偷瞄林涛脸上的表情，意外地发现竟然没有表情= = 。
“我喜欢啊。”
林涛认真地说。
大宝脚一崴直接撞林涛胸上了。
“不是你问的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林涛一把扶住大宝的肩膀，看到她揉着自己的鼻子。
“我是问了，但我没想到你这么诚实地回答啊。”大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她一直都说这俩狗男男有奸情，但真放到面前，她还是多少有点吃惊啊，“那老秦知道么？”
“不知道……”林涛脱口而出，很快又加了一句，“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他拒绝我拒绝得那么明确，应该是知道了吧。”
午休结束回到局里的大宝第一件事就是跑回法医科，这一次她再看秦明的眼神和态度完全都不一样了。
虽然一直知道这个闷骚西装男很招女孩子喜欢，就是敢动手追求的几乎没有；她倒是没想到林涛也会暗恋他。
还暗恋了那么多年。
虽然在暗恋的途中也没少交女朋友就是了。大宝在心中默默地竖了个中指。但很快又把中指摁了下去。
单恋一个不可能的人是很辛苦的啊，想要找些东西化解，或者说，想要找一个另外的人来喜欢也无可厚非。
只是能不能尝试着告白一下？失败了再说嘛。
可林涛说……现在还能做朋友，告白失败了万一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呢？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大宝暗暗地想。但作为一个刑警队长，胆子这么小真的大丈夫？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秦明的办公桌前，低下头端详着他，然后大宝开口说：
“老秦，我觉得林涛很好诶。”
秦明慢慢地抬头，看着大宝，又慢慢地开口：
“是么。我也这么觉得。”
你真的只想当他的朋友么？大宝在心里这么问，但对着秦明那张面孔，死活问不出口。
3.
今天站在解剖台边的大宝分外不对劲。
虽然动作指令都没有差错，但她不仅不说话，连被怼都不回嘴。
这简直…不科学。
不仅林涛觉得有问题，连秦明都不自觉地看了她几眼。
“咳咳，”林涛清了清喉咙，磨磨蹭蹭地挪到秦明和大宝边上，努力不去看解剖台，开口道，“大宝，你是不是病了？”
秦明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也看着大宝，难得不那么凶残地说：
“要是真病就回去休息。倒在这里反而麻烦。”
大宝默默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扒拉下橡胶手套，duangduang地扔进垃圾桶，然后把盖子盖上。转身叉着胸对着面前的两个超过180的高个儿男人，真是觉得够了够了。
她瞪着秦明，瞪到她的顶头上司转了个身背对她；她又回头瞪林涛，瞪到隔壁科的刑警队队长一脸讪笑地退出了解剖室。
“秦科长，我能跟你讨论下私人问题么？”在与林涛讨论（？）完感情问题后的两日后的某个中午，她终于下定一个决心。
工作日的午休时间一般都是花在吃饭和睡觉上——如果没有案件的话；大宝平日里在这个时间点早去呼呼了，今天却带着自己的小椅子跑到上司面前摆星星眼。秦明大约也是觉得有些反常，他把手上的书反扣到办公桌上，歪着脑袋，有点想知道这个徒弟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私人问题？”他开口。
大宝把椅背翻到面前，趴在椅子上直愣愣地看着秦明：
“秦科长，你有恋爱过么？”
秦明眯起眼睛，有点讶异于这个姑娘的直接和问题。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往靠背椅上轻轻一靠，竟然带着点笑意地回答：
“你说呢？”
“感觉上没有诶——林涛也说没有……”
“大宝，”秦明微微颔首，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有恋爱过么？”
在她还没开口回答之前，他已经打断了她：
“当然，我其实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没什么兴趣，我想说的只是……”秦明看着李大宝的脸认真地闻，“你真认为恋爱是必需品么？”
大宝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不是被抢白被怼到没话说，而是没想到秦明的切入点竟然是这个。
是啊，爱情是必需品么？像光，水，空气，食物和睡眠一样的必需品么？
并不是。
“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不是么？”
秦明说着低下头，重新拾起书，打算结束掉这个话题。
大宝猛得把他的手拍在桌面上，也不顾自己的手在火辣辣地疼，她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承认，不恋爱不会死，但是，一直一个人，不会感到孤独和寂寞么？就算有朋友在，那与恋人还是不同的啊！”何况你连朋友都没多少……
年轻的法医科科长收敛起有些外露的表情，严肃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短发的可爱女孩儿：“大宝，你弄错了两个概念。孤独是状态，而寂寞是心态。我不寂寞，我一向享受孤独。”
“人的一生非常短暂，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没有意义没有结果的人和事情上。
因为，与我无关。恋人和朋友没有那么重要，尤其在你需要的时候。”秦明继续说。
大宝握起拳头一副想打又不敢打的动作，只能慢慢把拳头松开，调整着情绪：
“老秦，秦明，秦科长，你是在感情上受过很严重的打击么？你有喜欢过谁么？”
怎么会有人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和心态讨论感情问题？简直是机器人简直是AI人工智能。
大宝忿忿地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生气，大约是对林涛的同情先入为主的关系吧。原先看着林涛天天来讨好秦明宠着他只觉得狗男男闪瞎眼狗粮吃得很撑，一旦确认这是痛苦的单恋后就觉得超级心疼那个一直在付出得不到回报的林队长。
女孩子嘛，恻隐心比较重。
虽然看上去林涛大大咧咧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但在知道他堪比少女的小心思后，立刻觉得他整个人的形象都丰满（EXO ME？）起来了。
所以对于面前这个总是在接受别人好意但丝毫不给回应的男人更咬牙切齿。
秦明将头转向了一边，长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没喜欢过谁呢？”
在大宝眼珠子快要掉出来的时候，他又接了让大宝把眼珠子塞回去的话：
“只是我讨厌这种感情。麻烦得让人无法冷静，也无法做别的事情。所以我尽量让自己不去喜欢上谁——如果已经喜欢上了，那就只能等感情慢慢冷淡下来了。”
我讨厌一切无法掌控的情势，比如犯罪，比如人心。
他的一个眼神代表他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的，年轻的姑娘简直要被这样的感情观吓到了。
明明都是学医的，明明都是理科生，难道性别的差别有这么大？也不是啊，她大学里的同学也没有这么看衰感情的主啊。
大宝换了个口吻：“那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太冷淡了么？”
“我不是冷淡，我只是不知道热情的意义。只是如果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我何必再去跟别人凑热闹？”
“秦明，你不觉得你现在的心态很有问题么？你只是在逃避，逃避你无法控制的事情，逃避不可知的变化和未来。但是你要知道，你逃不掉的，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注定要面对着那么多的挑战，你不可能永远缩在自己的壳里。”
“大宝，”秦明终于说了一句心里话，“有些东西与其得到了以后再失去，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这样会比较好。”
最主要，心不会痛。他在心里补上了这句。但没有说出口。
他看着大宝一口气憋着散不出来而涨红的脸，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说的太多了。秦明转头看向大面玻璃窗户外的绿色，阳光明媚。
“每个人都有做得到和做不到的事，”他又开口，“知道么，要承认自己做不到是很困难的。也是很绝望的。”
4.
很多东西，还是不要摊开说比较好。
林涛后来回想过很多次，如果那个时候换个做法，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人生从来都是只有一次的GAME，没有给你SAVE和LOAD的机会。
林涛把秦明堵在家里的时候，秦明正好在给西装上扣子。
是他答应了林涛很久的，专门为他制作的。
夜色如水，月光弥漫。
他听到有人敲门，但他还是专心地将最后一颗扣子缝上，咬断了线头，才不慌不忙地去开门。
会在这种时间来敲他家门的，除了林涛外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开了门，果然是。
秦明一脸“怎么了，又和宝宝吵架了”的表情看着他，而一向大大方方的林涛反倒是摸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两个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秦明才默默地让开了一条路，直通客厅的沙发。
林涛站在沙发前，却半转身看向依旧站在门前的秦明，看着秦明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平静无波地叉着手，一语不发。
“我……”林涛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刚才大宝找我说了。”
哦？秦明的眉毛上挑了一下，也不知道对这个话题有没有兴趣。
“大宝把你们前两天说的都告诉我了。”
林涛仔细看着秦明的脸，想从上面找到一些波动或者感情。
的确有，因为秦明微微扯动了下嘴角，然后开口：
“我猜到了。在大宝问了我那么多以后我就知道了。”知道她会跟你说。
他的眼睛里明明确确地写着这些。
“既然，我是说，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的话，”林涛感觉自己的额头沁出了汗，似乎从当年考刑警后就再也没有这么紧张过了，“那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机会？”
秦明缓缓地走向他的工作台，从上面拿起了那件依照林涛的尺寸一针一针手工缝制的西装，转身对着林涛摇了摇头。
“这对于我来说，不是机会。”
“你不相信我。”林涛听到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却飘得相当遥远，远得他几乎听不清楚。
“我不是不相信你，”秦明依旧站在离林涛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低下了头，不再让林涛看着自己，“而是我对我能承受的代价有认识，一切可能会付出承受范围外代价才能的东西我从一开始就不会想要。我不是一个冒险主义者。”
然后秦明又笑了：
“我是理想主义者。或许你不信。”
“……那你难道对爱情没有理想么？”
“在爱情中，你能获得的快乐是有限的，但悲伤却是无限的。每一次你都会以为你已经达到了悲伤痛苦的上限，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害你了的时候，现实总会给你更大的打击。我不是受虐狂，所以我选择不。”
他慢慢地走向林涛，脸上带着微笑，但却不是林涛想要的那种。
“林涛，我喜欢你。”秦明这样说着，“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在林涛想说下一句话之前，却已经被秦明打断了。
“但即使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又有谁说我们必须在一起呢？
你喜欢的我，跟我无关；而我喜欢的你，也跟你无关。
正因为不是恋人，所以才有更多的幻想空间，一旦成为了亲密无比的关系，一开始可能还好，时间长了只会越来越厌烦。何必呢？不如一开始就划好界限，大家都理智面对。”
“可是，秦明，如果你不曾尝试过，又怎么知道一定会有厌烦的那一天呢？”
林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他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
秦明向来是一个固执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做的决定，从来都没有人能改变；哪怕是当时一个人去查父亲的案子，被陷害，被当做嫌犯关进了看守所，他依旧义无反顾。
只是因为他坚信他必须去作。
而现在，他仿佛又在秦明的脸上看到了一样的坚定。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理所当然，有的只是对悲剧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秦明笑了，“人，生来就是受苦的。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避免受到更大的伤害。有谁能真心待你一辈子呢？我觉得哪怕是我自己，都做不到。我不会要求别人去做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两个人在一起都是彼此付出和互相包容的结果，你为什么不愿意尝试呢？也许就有那样一个愿意一辈子都对你好的人呢？”
“林涛，你的前提就有问题，我从来没有要求谁必须对我好，”秦明突然感觉有点累，也许是突然说了太多话的关系，“因为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秦明，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话？”
“因为人类的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所以我选择当法医。只有尸体不会骗我。”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秦明看着林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突然觉得其实把一切都说开了也不是不好。
“执拗地去追求一些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在是太愚蠢了。我不想把生命浪费在空虚之中。”
林涛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他猛地冲到秦明的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哪怕，哪怕只是尝试一下呢？为什么你连尝试一下都不愿意呢？”
年轻的法医科科长微笑着将刑警队长的手放了下来，又默默地后退一步，低下头，给林涛留了个头顶发旋：
“你我都明白，与其一时将热情燃烧殆尽，不如一直平淡地相处下去。恋人会分手，但朋友不会。”
你现在觉得有没有恋人都一样，反正都不在身边。
但真的到了分手的那一天，你才会知道，还是有不一样的。
心里会空洞洞的，仿佛浇一桶水下去能漏到脚底。
我不想与你分手，所以我只当你的朋友。
秦明淡淡地说，也淡淡地笑。
然后他将裁剪合身的西装递给了林涛，看着林涛套上这件他亲手细心制作的西装，像是满足了。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这便是你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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