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林秦】真夜中的純潔 20
#【真夜】近期也会完结#
#前篇【彼岸花】近期可能会大修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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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他向站在墙边的侍应生招了招手，后者朝陈深点了下头，默默走了过来，附在陈深耳边说了句什么。
陈深微笑着将餐巾捏成一团，很快就松开了手放到了一边。
“搜。”
一个明确而端正的命令。
“把洗手间拆了也要搜出来。”
几个人又倏地不见，但整间餐厅还是一如既往地运营着。
年轻的孩子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般，仍旧细心地观赏着四周墙壁上挂着的画作。
“这些都是真品吧。”
他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肯定。
“虽然都不是什么特别的大家，但都算得上是有价格市场的，这家餐馆的老板也是相当有钱呢。”
陈深歪着脑袋轻轻拍着手：
“不愧是吃这碗饭的——安宁，这些画都是我亲自挑的。”
“品味也不错。”
如果我死了…
他在纸上写下这么一句，觉得太过矫情，很快把纸捏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又在下一张纸上写，他日山前未相见。
大概一切都是幻想，最好是。
也许后来陈深再回想起那一日的情景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年轻的孩子捧着大大的画布，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唐山海。
说不清是什么感情，或许两个人都说不清。
唐山海没有想到一大清早就会在走廊上看到他，忙不迭地后退了一步。
“抱歉，”他说。
“唐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他回过头看着孩子，大概在这个时候唐山海才知道了陈深说的，这个孩子和他相似的真正意思。
因为他也十分想问陈深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
时钟滴答作响，两个人就那样立在走廊里，直到柔软的地毯那头传来了动静，唐山海又后退了一步，想把距离拉开得更远一些。
他的确看着陈深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强势地伸手拉住孩子的胳膊，看似轻巧却还是使了些蛮力地搂进自己怀里，再微笑地看向他，点头说：
“早啊。”
仿佛是在与熟知的邻居打着招呼。
他也只能跟着点了点头，眼神不自觉地飘散开：
“嗯，早。”
反倒是抱着雪白画布的孩子开始不安分地，想要挣脱那股大力般挣扎起来。
下一秒，画布就从楼中楼的二楼越过栏杆飞到了下一层的客厅里；再下一秒，年轻的肉体也像破落的布娃娃一样滚下了楼梯。
连声呼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唐山海的眼神不自觉地被抓了过去，或许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或许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所以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只是嘴唇仍在微微翕动着。
他转过头来看向陈深的时候，发现那张面孔竟还是笑着的。
这其实是他想对我做的。
唐山海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能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甚至在等待着陈深下一步的行动。
会不会拽着他的头发，然后让他也从楼上滚下去？
但他看到的是陈深慢条斯理地扶着木质的把手缓缓走下楼梯，走到跌得满脸是血还按着脚踝不放的受害者身边，轻轻地一边擦着他脸上的血，一边温柔地说：
“要听话好吗，安宁。就像你答应过我的。”
年轻的孩子痛到脸色发白，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不自觉地点着头。然后陈深又抬起头看回站在楼上的他，两个人的眼光对上了，唐山海明确地看到那里面包含着得意，兴奋与一点点的憎恶。
他太清楚地知道陈深的目的。
警告，也许还带着点享受。
你看，你现在都不值得让我费任何一点心思。
你只需要看着就好，我所有的感情波动，爱与恨，喜与憎，都不属于你。
你永远只会是个旁观者，唐山海。
他仿佛听见陈深在这样对他说。
这其实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陈深太懂得怎样掌握人心，在他身边的人都脱离不了他刻意的掌控，无论是最早的毕忠良，刘兰芝，后来的徐碧城和李小男，甚至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李默群，都被他牵制住了心神，甚至受他摆布。
还有——被戴老板认为完全不会有感情的自己。
有多少人以为这场感情中的胜利者是他？几乎所有人。曾经他也以为是这样。
但所有人都错了，被控制着感情的，一直都是看似无情的唐山海；而像是被耍得团团转的陈深，才是最大的胜利者。
不以成败论英雄？那还能用什么标准？
他在一步一步地逼着唐山海，露出水面之下的表情。在等待他崩溃，痛哭流涕，甚至是抱着他的大腿乞求原谅。
因为他终究无法原谅背叛。
即使已经没有了爱情。
但憎恶却是超越一切感情的存在。
黑暗中，唐山海看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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