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逆光刺鸟13
#私设多到连爹妈都不认识#
#剧情主要走麻雀主线，但有糅合进黑狐的人物和内容。我尽量把故事说清楚，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请告知，我尽力修改。#
#一个坑如果拖的时间够长，就会发现人物的设定会不停在变。于是，你们现在看到的徐碧城，请代入迅哥儿的脸。有兴趣看一眼第二个视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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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他看着徐碧城举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还是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墙壁上。
六点半到达饭店的时候，扁头已经带着人在门口维持秩序了——唐山海一看就知道，陈深已经在了。
有的时候他也是知道这并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很多事情，但是他却也没有办法做出更好的选择。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作为今晚主角李默群的表外甥女——很多时候会把那个“表”字去了而对外宣称是李默群外甥女的徐碧城正在一群男女的围绕下开心地说，今晚上一定要把他的酒全部喝光，否则就是不给面子。
她是个太长袖善舞的对象，虽然乍一眼看上去温文而无害。但眼睛里常年亮着两盏灯。一盏照着前路，一盏照在自己身上。
有她在，他总是能感觉到一切都是有指望的。
在这样黑暗的地方，能有个可靠的搭档，总是能更让人安心一些。
尤其在面对——有人轻轻地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唐山海略侧过头，看到陈深面带微笑的脸和朝着二楼露台的手势。
他们俩，的确是有些话要说清楚的。
陈深在前，他在后。
他细细地思索着与这个男人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事情，开心的，伤心的，欢愉的，悲痛的，信任他的幸福，以及被背叛时的撕裂，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抑制不住想用手扼住那段颈子的冲动。
想用手指感受皮肤下血液流过血管的感触，抹杀掉他的呼吸——想问一句，为什么？
执念便是如此，这许多年以来的痛与不平，归结到最后不过是想知道这一句。
他从死人堆里站起来，爬出来，被戴老板摁上了一个唐山海的名字，抛弃之前的名字，家人，朋友。
和感情。
他插着手和陈深对视着，二楼的露台在他们俩之外再无一人。
空荡地仿佛彼此视线中的灰尘。
“谢谢你。”他先开口。
陈深并没有问感谢的内容是什么，事实上和聪明人打交道便是如此了，很多事情不用说破，说破了就再没意义。
“不过你也要小心，”他又开口，“我的搭档不受我管辖。”
陈深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只是扭曲的手指表现得略不正常。
他忽然想起似乎在许多年前，在他还是方天翼的时候，在余梅还没有死的时候，在陈深还是他最信任的人的时候，在他们俩还能无话不谈的时候。
在陈深第一次说我喜欢你的时候。
但一切都已经过去，而且，再也无法回头。
这样的选择每一日都在发生，但一旦你选了其中的一条路，就无法再回头。
不遑多让。
“我总是感谢你的。”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就好像听见了自己对徐碧城说的那句，如果陈深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了。
徐碧城似笑非笑地靠在阳台的窗户上，太阳光洒下来正落到她的眼睛里，那抹笑意并没有延续进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
这并不该是正要出门赴宴的恩爱夫妻会进行的谈话。他已经穿上了厚重的羊绒大衣，而手里也提着徐碧城晚宴时要带着手包。
而徐碧城正站在阳台上，手指里夹着今天的最后一支烟，回头看向他。
“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陈深是G党卧底——即便是，你也该明白，校长是不会放着这样的敌手不管。等把日本人赶出去之后，你真以为还能维持着合作？总有一天会变成敌人。”
“但并不是现在。”
徐碧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烟头摁在烟灰缸上，她也套上了最后一件外套。
“你当时并不是这样说的，”她眼波流转，并不费力地扣上扣子后将手挽进了他的臂弯里，又歪过头装作少女的表情，“我只记得你说过，要玩死他。”
“那也是我的事。并不是现在，更不是今天。”他站直了身子，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的样子无论是多少个围观者经过都会打心底里道一声好，般配而妥帖，再不能有更多的褒奖之词了。
“碧城，”临开门前，他回头又看了她一眼，“我知你志向远大，并不会把这里当做最后的舞台，更不会轻易把自己折在这里——”
她失神了一下，扯动起了嘴角的笑容，又抬头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有的时候我真的会想，如果你真的是他该有多好。”
真的是那个与面前的男子长得一模一样的，有着拳拳报国之心，将年轻的生命抛洒在战场第一线的，甚至连尸骨都未能寻回的，她徐碧城真正的未婚夫。
真正的唐山海。
在今天之前，她与陈深有过一次短暂的独处。
在接到她的电话时，想必陈深也是错愕的，她用手指轻轻绕着笨重座机的电话线，像是个不知世事的少女，她开口说道，老师，我约你去喝咖啡好不好？
走出行动处大门时，她刻意地回头看了一眼二层小楼，这里有着很多人，有着一心要卖国的汉奸，有随波逐流只想混饭吃的，也有各个方面插进来的卧底。鱼龙混杂。
在这里，你无法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包括你自己。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陈深并不如他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在黄埔十六期时，那么多的学员和教员，他仿佛能做到对所有人都一碗水端平，亲切但疏离，有礼却冷淡。仿佛谁都没有办法接近。
她是羡慕他的，更准确来说，她是想知道如何才能做到。
她看着她曾经的老师穿过玻璃大门慢慢地走到面前，又轻轻地坐了下来。
时间仿佛快速地抽离，在她的眼前恍惚过各式的回忆。
然后她笑了。
“老师，”她说，“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你。”
她想说这句话很久了，从在华懋饭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但即便只是短短的十数日间，就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瞬息万变。
而她，却还是在这个时候，看着陈深，微笑地说了一声，老师，我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你。
她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男子，她承认，其实她并不是那么熟悉这个男人的，从面孔到笑容，甚至是习惯性的小动作，到爱抽的烟，喜欢给人剪头发的小习惯，仿佛时光在他的身上静止了，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但他又确实是有变化的。
因为他也开口了，他说的是，你变了很多。
她撩了下头发，又笑了起来。
“人总是会变的。”抬起了头，她看着陈深，“就好像你看山海和，那个人一样。”
“你都知道？”
话里并没有疑问。
“我和山海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她直视着他，想要望进他的眼睛里去。
直到现在，她对他依旧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的，从若干年前开始。
“不可能，每个人都有不被别人所知的秘密的。”
“那老师，你的秘密是什么？”
“……我的秘密，唐山海应该都告诉你了。”
徐碧城笑了起来，还是那么天真可爱的样子，仿佛这一刻，她又回到了黄埔十六期的训练营，而她面前的，是她所敬爱——所喜欢的教官。
然后她开口说：那老师，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个人，又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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