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林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4
① OOC有,私设相当有。
② 以尽量不破坏电视剧走向的前提,有剧情的发挥。
③ 估计没车。
④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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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陈深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分队队长办公室,一早就因为迟到被毕忠良训了一顿。
而扁头在一边吃着瓜子吐槽。
“我说头儿,今天早上看到你和唐队长一起吃早饭可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陈深歪着头看向不知有没有被关紧的门,漫不经心地接着话:
“都是同事,一起吃个饭算什么。”
“可那是唐队长啊!”扁头呸呸呸地把瓜子壳吐干净,“竟然跟你一起坐在路边摊头上吃小馄饨。我猜他这辈子也没这么吃过饭。”
“哦,那我可真是荣幸。”
他皱着眉头并没有办法放松下来,满脑子都是吃早饭时两个人的对话。
“唐队长跟你说了什么?看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为难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陈深摆手让扁头安静下来,摩挲着下巴的左手碰到了有些长出来的胡渣。
“真是个妙人。”他轻轻地开口,又把最后一个字混沌地含进喉咙里,让身边的人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干什么。”
从唐氏夫妇暂住的小公寓出来,要走上好一段才能到达大路。陈深在前面带着他左转右转,走了许久,久到唐山海都开口问他是不是要把他拐走扔进黄浦江。
陈深听着笑了出来,一双桃花眼在清晨朦胧的雾气中显得更加明亮。他一把抓过唐山海的手,那双手比起初次触摸时,多了些温度。他将那双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开心地说:
“看,就在那里了。”
在那里的是他口中的馄饨摊。
唐山海像是无可奈何般陪着他坐了下来。
陈深招呼着熟识的老板来两碗小馄饨,再来两根油条,转头盯着唐山海,心里想着,看吧,他的确不太适合坐在这样一个破破旧旧的路边小摊边,吃着几分钱一碗的馄饨。他光是坐在那里,对你微微一笑,就让人想把所有的好东西捧到他手心里去。
在他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唐山海突然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记得,我求你一件事么?”
就在那个晚上,他们共度的第一个晚上,在陈深的家里,在黑暗的空气里,唐山海拉着他的手臂,阻止他开灯,第一次向他开口。
“我记得。”陈深点头。
小馄饨很快就送了上来,陈深小心地加了点辣椒,递给唐山海,又把自己那碗放在面前。透过馄饨的热气,唐山海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怀疑是自己睡眠不足,否则,他怎么能从唐山海的脸上看出斑驳的浅笑。
“那陈深,请你答应我,如果我有了什么意外,要照顾好徐碧城。”
有一刹那,陈深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干脆是聋了。
这算什么?一个丈夫托他妻子的初恋情人照顾他的妻子?
还是在他们刚从同一张床上翻滚完,从同一间房间里走出来的现在?
或者是一个男人向他的情夫要求照顾他的妻子?
这么多年来,陈深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表情卡在了微妙的地方,他轻轻地将汤匙放回瓷碗里,用手绢擦了擦嘴。
事实上他已经没有了胃口,在听到唐山海的这句话之后。
真是个厉害的人物,从认识唐山海的第一天起,陈深发现自己就没有猜对他的意图和行为模式。他永远是那么出乎意料,在奇妙的地方出现,做着奇妙的事情。
而他自己,似乎也受到了这样的影响。
就好比说,他才下定决心要跟唐山海撇开关系,深刻地在两个人之间划了一道深深的鸿沟,甚至不惜把李小男,徐碧城和诸多米高梅的舞女摆出来。
但在看到唐山海面无表情地离开,之后的几日中甚至也没有任何反应时,坐立难安的反而成了他。
他才明白了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谁才是胜利者,莫名其妙的他就已经丢盔弃甲。
他注视着面前这个令人无法理解的男人,猜测着对方的意图。
唐山海一边吃着小馄饨,一边摸着有些被冻红的鼻头,好像是有点感冒。
“你想做什么?”
他换了个口气,因为他想知道唐山海的计划。
既然已经走到了托孤这一步,想必,唐山海是打算要去干一件比较严重的事。
“你要知道,你手上已经没人了。”陈深指的是上海军统站,在曾树都被策反后,偌大的上海已经没有军统的任何力量。在这样的情况下,唐山海还想做什么?靠谁?就靠他自己以及那个靠不住的搭档?
唐山海从口袋中掏出了雪茄点上了火,明明只是坐在路边的小摊上,他却像是坐在高级饭店的法国进口沙发上。他一直是沉默的,沉默得就好像不是一个真人。哪怕是他亲手带人剿毁上海军统站时,他也是沉默的。
似乎只有在床上时他才会有属于正常人类的情绪。温存,柔软,也会有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头,轻声的低语。
“重庆不会怪你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可以等重庆再……”陈深压低声音,伸手捂住额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唐山海止住了。
“不能再等重庆来人了,”唐山海仔细地扣上袖口的扣子,又将领带整理好,站起身来,凑到陈深面前,给了他一个轻如无物的回答,“不然日本人和汪精卫真以为党国无人。”
他看着唐山海以一个无比优雅的姿势从他身边离开,走得那么干净利落。
在走出了数步后,唐山海又回头望了他一眼,好像有一万句话想说但没法说。他想追上去,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太阳还是没有出现,飘起来的是雪花。陈深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大上海影院的幕布前,周围的人声渐渐远去,只有那个人影渐渐变得清晰,就好像这只是一场电影。
即将上映的电影。
他突然觉得有点冷,当扁头从背后拍他肩膀的时候,他只能回头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身边有一辆轿车开过去,在雪上压出来的车辙像两条弯弯曲曲的蛇。一眼望过去也望不到头。
陈深生平第一次有了退缩的想法,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不知是勇敢而是莽撞的男人。
雪再下得大一点吧,把一切都埋葬掉。
他点上一根烟,细碎地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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