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逆光刺鸟15
#私设多到连爹妈都不认识#
#剧情主要走麻雀主线，但有糅合进黑狐的人物和内容。我尽量把故事说清楚。#
#一个坑如果拖的时间够长，就会发现人物的设定会不停在变。于是，你们现在看到的徐碧城，请代入迅哥儿的脸。#
#努力恢复日更，努力中#
【视频3 迅哥儿脸徐碧城的故事【严颂声x顾晓梦x唐山海】我死我生】
——我为这篇文剪了这么多（没什么鬼关系的）视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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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陈深回到行动处的时候，手里还带着从最近新开的那家生煎店里打包出来的生煎包子，热乎乎的，打算一会儿当点心吃。
进门就看到扁头一脸如释重负地朝着他跑过来，一边还在说：“头你总算回来了，处座找了你一上午。”
陈深像是没听见一样，还是一个劲地准备往楼上走，只听见背后毕忠良终于出了声：
“陈深！你给我到审讯室去！”
他才慢悠悠地转回身，又慢悠悠地踱到毕忠良面前，再慢悠悠地从扁头手上取过资料，慢悠悠地扫了过去。
审讯室的灯光一直是昏暗的，大约是刻意营造出的效果。
途中会经过长长的一段走廊，甚至没有灯，只能靠从半地下室露出地面的那一点点空隙里射进来的光线。还有数不清几道的铁门，每道门都有两个以上的人看守。
几乎是逃不出去的。
迄今为止也没有人逃出去过。
陈深的眼神透过厚重的铁门望了进去，一张木头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不知温没温好的黄酒，旁边甚至还放着一包雪茄。他回头笑着看了看毕忠良：
“老毕，你今天预备的还挺齐。”
被吊在那里的是今天的主角，军统上海区的，还是个中层干部，应该能敲打出不少消息。毕忠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又朝军统俘虏的方向努了努嘴：
“交给你了，能审出多少是多少，然后跟着之前的笔录一起交上去，给你算份大功劳。”
下班的时候，他开着老毕的薄荷色小车，车里还载着徐碧城。
在扁头一脸“头儿，不要这样吧，毕竟那是唐太太”的纠结表情里，他还是在办公楼底下截住了要回家的徐碧城。
他朝二楼的方向扬了扬首，开口问道：
“今天唐队长没有和你一起下班？”
徐碧城狡黠地抿了抿嘴唇：“舅舅喊他去做点事，说是让我自己回家。”
上了车开出行动处很久，两个人才放松下来。徐碧城指了指车顶，陈深摇了摇头：
“放心吧，这辆车我一直有检查过，没有放窃听的设备。”
徐碧城这才开口：
“好吧，陈队长——不，老师，找我有什么话要说？”
陈深放慢了车的速度，一边看着后视镜，明显是有人在跟着。他笑了笑，调转车头朝更远的方向开去。
“行动处抓了一个军统，上海区的中层干部，”他顿了一顿，“他招出说军统最近从重庆派来了一个代号熟地黄的特工，作为卧底已经打入了汪伪新政府内部——不，他已经明确地说，是打入了76号。”
徐碧城眯起眼睛，没有开口，但点头示意陈深接着说。
“好在那个人究竟是谁，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来，他都不知道。因为只是在汇报任务的时候听区长曾树向副区长苏三省提过一句。”
“他只说了这些吗？”
并不是不相信陈深的话，只是这件事未免关系太过重大，时刻有暴露的风险。
“能上的刑都上了，估计是全部了——我把他的口供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牵涉到熟地黄的的确只有这么一段。”
徐碧城突然笑了起来，她歪着头点着陈深的脑袋，看似亲昵又自然：
“哦？这么重要的情报，你竟然是选择告诉我而不是唐山海？”
陈深也放慢了车速，微笑着侧过脸看着徐碧城：
“这也是为了让老毕安心点。”
“天哪，他还是不相信是唐山海跟你有一腿？还是在怀疑我？”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但徐碧城的确是心里沉了一下。
她和唐山海对毕忠良的老谋深算和多疑虽然有所耳闻，甚至也做了非常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在此时，却发现不够，还是不够。
“他不相信你们，也一样不相信我。所有人说的话，他总要反复确认和试探，”陈深又看了眼后视镜，发现跟在后面的那辆车也放慢了速度，又笑了一下，伸手拨了拨徐碧城的头发，“然后只相信他想相信的内容。”
年轻的女孩子笑倒在车窗玻璃上，嘴上却说着和动作与表情截然无关的话题：
“从无锡回来的那个时候，如果你如果吞吞吐吐地不愿明说，他也许还会真的相信你和唐山海有了什么——但就是因为你说的太快承认地太迅速，毕忠良反而觉得你是在隐瞒什么——真是厉害，不愧是黄埔十六期的优秀教官。”
“你也不遑多让。当年在训练营里你除了发报外每门功课都垫底怕是故意的吧？”
徐碧城点了点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太过优秀的人才容易被上级盯上——况且我也有我的计划。”
陈深叹了口气，仿佛也是不愿意多提这些事情：“军统的事情我不能多管…反正你和…他多当心，这段时间少和军统上海站联系，等风声过去了再说。”
徐碧城侧过身，沉静地盯着陈深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开口：“你还真关心他。”
又悠悠地转回头去，看向窗外，皱起眉闭上了眼睛。像是想说点什么，却又抿上了嘴。
“有的时候我还挺羡慕他。”
两个人都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但却都没有说出口。
陈深突然也开口：“有的时候，我也挺羡慕你。”
徐碧城摇了摇头，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手指却轻轻地划过玻璃：“老师，你知道吗，其实我和你一样。”
一样都痛失所爱。
夜越深，雨下得越大。
徐碧城脱了拖鞋，坐在窗台上往楼下瞧，先是看到了一直盯梢的特务——今天更是从行动处一路跟回了家——以外，再没有更多的风景了。她轻轻地哼着歌，先是周璇的，然后又转到了黄梅戏。
她家学渊源，自然会的多。想早些年的时候，她还专门拜过师，学过一段时间的平剧。不过那都只能当做爱好，是不能拿出来多显摆的。
她只是轻轻地哼着唱词，手指不意外地卷着窗帘，终于看到唐山海的那辆军用吉普缓缓驶来，再看到唐山海从车上安然无恙地下来。
她松了一口气，轻巧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打开了原本就半开的窗户，朝着楼下喊了一声：
“山海！”
看着唐山海惊讶地抬起头，从伞上低落下的雨水有一些落到了他的头发上，有些恍惚的可爱。
她承认她的神经真的是紧绷着的，在看到唐山海安全回来之前。
因为他今天有任务，任务就是和军统飓风队的队长联络上。
在军统上海区中层出了叛徒的现在，这个任务是有足够危险性的。
唐山海进门的时候深色有些不对劲，她替他脱下外套挂到了衣帽架上，转头看着他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沙发上。
“今天见到老陶了？”她轻声问。
“见到了，但是我发现有人跟踪他，就没跟他接头。”
“我也有个消息告诉你。”她笑了起来，“最近不要跟老陶联系，上海区有人被抓，而毕忠良，已经知道熟地黄的存在了。”
唐山海去近距离地观赏到了军统的叛徒被执行枪决的现场。
他还是那个样子，面无表情。又或者是做不出什么表情。
是啊，一个被抓获的叛徒，在被挤出所有能挤出的情报后，就只是个弃子了。谁又会在弃子上下功夫？
陈深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递过了一支烟，他略微抬头看了眼陈深，又垂下脑袋，接过了烟。
陈深衔着烟给他点上火，含含糊糊地说：“上次在这里，我送走了安六三。”
唐山海又看了他一眼，只是表情还是淡淡的。他吸了口烟，慢慢地吐着烟圈。
陈深又开口：“今天在这里，要送走另一个人……”
他斩钉截铁地打断了陈深的话头：“他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既然都会被杀，是不是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说？至少还能保住其他人的性命。”
唐山海知道陈深在说谁，是的，他依旧怨恨着将宰相供认出来的安六三，即使那个人已经死去，被埋在了这块地下面。想到这里，唐山海不禁笑了起来。
不知道这块地里还能埋下多少人。
他想。
“到最后关头，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不畏生死？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能活下去，多数人还是会去争取能活下去，哪怕为此牺牲别人——不是吗，陈队长？”
他慢条斯理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回头看向陈深，而陈深正好也转过头，深深地看进唐山海的眼睛里头去。也许他是想知道究竟这片波澜不惊的深潭里有没有感情，也想知道为什么有人能把他和方天翼地事情了解地这么清楚。
是的，唐山海在讽刺他，讽刺他贪生怕死，讽刺他惺惺作态，讽刺他明明选择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去死夜没有做出任何的努力去营救，哪怕只是营救的姿态。
而他，只能抬头，透过深色的墨镜看向天际。
“很多事情，并不是一个人能做出的选择。”
“……陈队长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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