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现代超短篇】噬骨花 一发完
#并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用手机真码不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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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骨花
1.
我知道你会画画。
他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男人。
而且画得不错。
陈深眨着眼睛有点不知所措。
毕竟自己与这位才认识的同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熟。
第一眼的感觉是什么来着？陈深暗想，大约是，不同路吧。
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哪怕出现在同一个时间与同一个空间里。
却依旧泾渭分明地仿佛水与油。
没有一点是相似的。
但就是这位新同事，却意外地走到自己的面前，手指轻轻地敲击着他的桌面上——雪白细长，简直像是艺术品般的手指。
完美的艺术品。
陈深微微抬起头——他并不习惯于以这个姿势与人交谈，于是他站了起来，平视着彼此。
咧开了嘴。
我在大学里看过你的画。
唐山海开口。
他皱了皱眉头，脱口而出，你应该认错了，我们好像不是同一所大学的——而此时，唐山海也笑了起来。
我去过你们大学。我甚至见过你。
不过你不知道。
他又加了一句。
然后，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画。
这是陈深第一次看到唐山海的笑。
2.
唐山海是个妙人儿。
这可不单是陈深说的，更准确地，应该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一看就是手工定制的深蓝色条纹西装把那具身体包裹得紧紧实实，偶尔能从被掐得正好的扣子的缝隙中扫过一两股惊艳的浪花，比如银色嵌丝的领带。
又比如浑圆而呼之欲出的屁股线条。
陈深低下头去，手下的笔锋没有停。
也没法停。
甲方给的死线还有不到48小时，而他才完成了不到设计图的1/2。如果还想拿工资，恐怕得加紧进度埋首CAD。
而不是对着一个男人的屁股蛋蛋发花痴。
3.
唐山海是空降来的小领导。
但谁让他的舅舅是大领导呢？
陈深从来不会去对这些事情费任何脑细胞。
说白了他做的就是就是银货两讫的生意，谁在头顶上作威作福都一样，只要给钱。
所以当唐山海走到他的桌子前，拿手指轻轻敲着他握着鼠标的手，说，给我画张画吧的时候，陈深的第一反应是，好啊，什么价格？
4.
唐山海笑得停不下来。
5.
唐山海从不照相。
他点头承认了这种说法，但是并没有告诉陈深理由。
我就是想看你的画。
那是陈深第二次看到唐山海的笑。
一瞬间，山崩地裂，冰雪消融。
春暖花开。
陈深觉得心脏要跳出胸口了。
6.
于是他又去买了两大包笔和颜料。
7.
我只擅长素描。
他边画边轻轻地哼着歌。
手边放着一排准备拿来当橡皮擦的白面包。
如果饿了的话，这面包也可以吃哦。
他又画下了一笔。
其实他面前并没有人。
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人。
他只是一个人在画画。
8.
我最喜欢你穿深蓝色条纹那身。
哦？可我还是比较喜欢淡青色的那套。
嗯，那套也很好看。
灰色格子的大衣呢？
特别合适你。
但你最合适什么都不穿。
9.
比如现在。
10.
画了多少张了？
他看着唐山海拨动着袖扣。
又不自觉地摸上了领带针。
还有腕表啧啧。
华丽名贵一看就价值不菲，简直是行走的人民币。
两三张吧。
他不甚在意地回答着。
一个眼风扫过来。
太少。
再多画些。
11.
什么是爱情呢？
大概就是无法解释地想看见一个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要，只要你有。
陈深双手撑着下巴，眼睛里都是唐山海。
唐山海一张一张地翻着他的素描本，看得很仔细的样子。
这张不错，他看着唐山海点评着自己的画。
画着他的画。
有开心着的，也有面无表情的，更多的是公式化的微笑。
生意场名利场，哪个人不是戴着面具在跑？
他看着唐山海挑出一张，小心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问，这是什么？
12.
唐山海在情事过后总是沉沉睡去。
他却极爱看着这个人因疲惫而沉沉睡去的样子。
赤裸的，蜷缩的，表情却是温存的。
13.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表情。
唐山海在微笑，但却带着点寂寞。
谢谢你。
他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再见。
14.
他把一张一张的素描整齐地排在平整而光洁的地板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怎么会这么好看呢？
15.
这个世界上总是没有唐山海的。
陈深把纸一张一张细心地撕开，撕成极细极细的纸条，比碎纸机处理过的还要细碎。
再细心地抚平褶皱。
一点一点地吞下去。
16.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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