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於兮

彭尧本命 岑哥DK墙头 夏磊热爱 北哥颜粉 放不下的姜sir (叶清永远爱傲娇)

【金东】雷鳴く(四)

/本章有九辫儿情节,不打tag了/

/预警见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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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杨九郎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张云雷正在给孟鹤堂打微信电话,有网就行,不用浪费贼齁拉贵的越洋电话费。

他和张云雷异国的时候没有这么好条件——当年张云雷出了事故好不容易救回了命却被医生下了最后通牒说是在国内要勉强活着那是没问题,要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就不可能。于是他掏空了家底抵押了拆迁来的房子借遍身边所有的朋友把张云雷送去美国的医院做复健,还得跟张爸爸张妈妈说没问题的有赔款,公司也给上了保险,保险公司赔的钱。他在国内焦头烂额地处理善后挣钱还债,还要分出心去给张云雷。恐怕这也是最辛苦的阶段了。

但再辛苦也撑过来了,事情败露后两家长辈非常默契地再不提他们俩的关系,哪怕是郭老师。毕竟你何必去反对已经明显没有可能的事情呢?当初两个小伙子能咬着牙瞒着所有人把事情办成,不光是杨九郎挣钱还债,还有在美国那边顶着一百二十块钢板还坚持着复建拼得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只想早点出院少花点钱的张云雷。

张云雷是被骗去美国的,下了飞机进了疗养院才知道杨九郎做了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板上钉钉。他除非想浪费杨九郎的心血和感情,不然咬死了牙也得一个人在这里拼下去。杨九郎过不来照顾,甚至也没办法再给他找一个24小时的贴身陪护,钱啊,是这世界上最扯淡也最重要的东西了。好在都是年轻人,不缺激情和拼一把的心。

最后他们赌赢了,也幸好赌赢了。

赌赢了才有将来,才有以后。

才有机会听着这对好朋友打着越洋微信隔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把牙刷牙膏都用干毛巾卷了起来,再套了个塑料袋,又转身拆了包一次性内裤,往包里扔了俩,听着张云雷的声音越来越严肃:

“我这飞机票都买完了打算去参加婚礼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们分手了?”

杨九郎脑中立刻浮现出知乎婚姻爱情系列相关热门问题之【婚礼准备到一半,婚纱照拍了,酒店定了,婚庆定了,却分手了会因为什么?】。

诶不对,这电话那头是孟鹤堂对吧?分手的对象那岂不是…

他翻开自己的手机找到了苏州那个会议的参会者名单——在李鹤东给他打完电话请他帮忙后他下意识就觉得哪里有问题,也没找别人,直接就打电话找了主办方说自己有兴趣想去参访一下这个会议做两个报道,要来了采访证,顺便收到了一份参会者代表的名单——他细细地一路查下去,总觉得刚收到的时候一瞥之下(主要是为了看谢金在什么部分)好像看到了周九良的名字,几分钟后,在美国那所大学的名下,周九良的名字紧跟着张鹤文出现了。

杨九郎等着张云雷挂完电话,点了点脑袋:

“怎么回事?小孟儿和他家周宝宝出什么问题了?”

“分手了。”张云雷几乎要拍着桌子骂街,“三个字就想打发我?开什么玩笑!为了送他跟着他家周九良一起出去我费了多大劲!每次吵架还不是我在说和?现在趁着我不在美国就当我拿他们没办法了是吗?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改签机票,非得抓着他们俩好好说一顿才行!”

张云雷在孟鹤堂的感情问题上花的力气几乎超过对自己的感情,又或许他和杨九郎都是通透的人,又互相信任,早已脱离了这种小打小闹的低级趣味吧…这么想着的杨九郎把手机递到张云雷的面前,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周九良的名字,然后他笑眯眯地开口:

“你先不忙去美国,我先去苏州抓周九良问问出了什么事儿。”

这明显不是往日里小矛盾的那种闹法,平日里泪窝子浅一说就哭的孟鹤堂在电话里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平静地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口气跟当年与谢金分手时一模一样。

还想着李鹤东怎么就能从周九良那里得到线索呢,原来是直接明线摆在台面上了。

 

9.

“我先说一下啊,我不能喝酒。”

谢金这话说得就有点扫兴,好在在坐的绝大多数都是知识分子,几乎没有那种强迫中奖的灌酒犯。他也就乐得坐到周九良边上,笑眯眯地问,你最近怎么样呀?国外还习惯吗?我看到你上次发的那个paper了,还是挂的第一作者吧!说着话也不忘给坐在周九良另一边的张鹤文也打了招呼,也能就着周九良的问题聊上两句,毕竟属于周九良的前任和现任(导师)的关系。

再多一点的关系嘛,不提也就不提了。

怎么说呢,你见过离婚的夫妻拿着孩子当主题聊天吧?差不多就那个感觉。

周九良夹在两任导师中间显得有点坐立难安,终于有他认识的其他学校的参会者来跟他说话,他屁股上像装了个弹簧一样噌一下就飞出去了。谢金笑着看周九良弹出去的背影,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

他不仅被禁止喝酒,甚至连饮料都被迫戒了。整日里喝的不是白开水就是茶叶茶,也幸好他对茶叶种类没要求,算是个比较好对付的挑嘴者。

放下杯子的时候张鹤文杵着下巴颏正看他,看到谢金的眼神扫过来,张鹤文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心里没有愧疚和纠结的话,哪怕是与初恋情人见面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失控的,至少两个人脸上都看不出来。张鹤文还能留心地开着玩笑:

“家里那口子管那么严?人不在身边都不能喝两杯?”

谢金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本质他是没有对张鹤文说过谎的,张鹤文也是,从最古早开始就是。现在更是清清白白的关系,扯谎什么的也没必要。

“我去年,因为一点事…”谢金停顿了下,很干脆的把全部事情都说了,“就有一个女学生告我性骚扰,加上我和鹤东分手不久,压力很大心情也烦闷…就递了辞职信,在家酗酒…”

张鹤文的脸上满满都是难以置信,也不知道是为了哪一桩,是不相信谢金会性骚扰女学生还是不相信他会因为和情人分手而颓丧,又或者是干脆酗酒…

“不,不止是酗酒,”谢金笑了笑,“准确来说是酒精中毒了,再加上酒精依存症。那段时间除了喝酒什么都干不了,不吃饭也不出门,睡觉都是浑浑噩噩,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开着冰箱喝啤酒,没有酒了就爬出门去买酒…总之很糟糕,差点死掉。”

现在说来很轻松的样子,仿佛只是个笑话,只是当时的情况真的非常糟糕,如果不是李鹤东提出要见一面,恐怕他真的会像一只臭虫一样死在酒精里,要腐烂变臭了才会被人发现吧。

反正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喝酒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着脸,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得到事情。转过头看到张鹤文,却是相当凝重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呢?谢金开口问。但一开口就后悔了。

因为张鹤文的表情渐渐散开,微笑看着他,回问道:

“我在想,当初我跟你提分手出国以后,你也是这样的吗?”

 

我也是这样的吗?

谢金问自己。

时间过去得足够久,十多年的距离让他已经对与初恋分手那段时间的回忆开始模糊,唯一记忆清晰的是李鹤东。

是的,李鹤东。

在张鹤文毅然决然地与他分手并快速地办好一切手续飞去美国之后,一直支撑着他陪在他身边听他哭诉抱怨讲述对初恋的感情所有的经历以及内心的愤恨与不满,却还是抱持着怀念与放不下的,是李鹤东。

他在那个时候满心都是被扔下的痛,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排解,该怎样度过,只能日日将李鹤东当作垂死漂泊中的唯一浮木,能做的只是日复一日地像祥林嫂一般地讲述他与初恋的爱情。他是痛的,而李鹤东是他的止痛药;但在李鹤东痛的时候,他却毫无所知。

甚至落井下石。

眼泪就这样直愣愣地掉了下来,面对着十多年前的初恋。张鹤文歪着头看他,像是极了解,又像是在埋怨他的不争气,只好从桌上拿了纸巾去擦他的眼泪。幸好他们坐在角落的桌子,没有什么人能注意到。

隔着一张椅子还是不太方便,张鹤文叹着气坐到了谢金边上,替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男人擦着眼泪,一边摇着头说:

“你这个样子啊,应该让李鹤东看,而不是浪费在我们这些外人身上。”

“我突然发现,我从来都没有能替他做过什么,一直都是他在帮我,支持我,鼓励我,陪着我…”而我却一直都在伤他。

有人带着大批记者端着长枪短炮地来拍照,张鹤文用手使劲抹了把谢金的脸,这叫怎么回事,难道要说谢金因为想念在家的男朋友哭成傻逼吗?会不会被解读为会议有什么意外或者内幕所以不平而哭泣啊?谁知道现在的报道会怎么说?谁又知道容易被带节奏的读者们会怎么看?

他一把把谢金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堵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一边悄声对凑上来的工作人员说谢老师不太能喝酒不小心喝多了现在有点不舒服,我先带他回房间,反正就在楼上吧,一会儿我就下来。

说着就扶着谢金站起来,大高个东倒西歪地倒的确像饮酒过量,其实只是哭过头一时的大脑缺氧。张鹤文拍了拍他的脑袋,看着他眼睛明显地肿了起来,又顺便让服务生包了一袋冰块,准备上楼。

经过记者群的时候被熟人叫住了去路,杨九郎饶有趣味地看着被张鹤文扶着的谢金,嘴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师哥,您这是要,重温旧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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